诗文库
送福建李大夫 唐 · 薛能
七言律诗 押真韵 创作地点:江苏省徐州市
洛州良牧帅瓯闽,曾是西垣作谏臣。
红旆已胜前尹正,尺书犹带旧丝纶。
秋来海有幽都雁,船到城添外国人。
行过小藩应大笑,只知誇近不知贫。
铜鼓歌 清 · 何绍基
出处:东洲草堂诗钞卷四
铜鼓之制何茫茫,蜂腰蟆足不可详。
张公好古恨生晚,移傍周鼎焦山旁。
焦山下临江水白,江光海气长苍凉。
此鼓不鸣亦不叩,虎豹䠞蹜蛟龙藏。
古人军中示威武,作器铭功有规巨。
雕戈一字出商家,猎碣高文齐岣嵝。
龙伯有戟何伯枪,永昌之椎太和弩。
胡为此器独朴属,不留文字形模古。
伏波东武皆渺茫,以物附人嫌莽卤。
抑闻嘉量鼓有制,四石能容陋区釜。
礼经献米手有操,晋人赋铁典堪数。
军中贵兵尤贵粟,用之如何无不许。
谁期空山镇寥落,闛阘无声卧寒雨。
钟鱼粥钵正喧阗,谁欤有意勤摩抚。
皇恩寺 北宋 · 陈之邵
七言律诗 押寒韵
老桧乔松路屈盘,翚飞金碧照岩端。
僧寻翠巘曾挥锡,客厌红尘屡解鞍。
望断四天春野阔,梦回一枕夜涛寒。
阳休况是多佳句,吟罢碧云时倚阑(清鲁曾煜乾隆《福州府志》卷一六)。
中原纪痛诗 其十 清末至民国 · 杨圻
五言律诗 押寒韵 出处:江山万里楼诗钞集外诗
露布移关陇,秦兵破胆寒。
桃花三百里,万马上长安。
一战经年久,孤城抗命难。
二崤收骨后,风雨有谁看。
按:陕西自冯玉祥亡命苏俄,岳维峻兵败弃河南去,其部将李云龙自豫入陕,负隅关陇,吴公起刘镇华为援陕总司令,规复陕西。刘于今春二月,自兴安率镇嵩军入陕,连战皆捷,时长安无一敌兵,绅商争电迎刘。刘既至潼关,不即进。先时,刘败后,至太原乞师,晋军轻视之,至是乃纡道入太原,言与阎督商军事,实则整军而入,欲衣绣昼行,一辉威武耳。迨由太原再旋军潼关,滞迟二十日,及至长安,而杨虎臣已由汉中亦以是日晨先至入城,相距十二刻耳。于是刘不得入,则围长安,围三面数日,李云龙复得以便衣兵入城,刘不知也。既攻城,师长王振自任破长安,请许掠五日,不许,请三日,不许,请一日,亦不许。又以柴云升为副司令。于是将皆不用命,经年不下,李云龙善战守,杨虎臣助之,城中预积粮米足一年食,自二月至仲冬,刘围之九月不下。秋末,城中粮尽,百姓无所食,犬鼠既绝,易子而爨,军人售米于民,米价每石一仟五佰元,计斗米值六十万钱,民饿弊者不知凡几。冬十月,兵食亦尽,至不能行步,出城缴械,但求易饼数枚而已。刘镇华率六万之众,劳师久役,经年战斗,饷械亦绝,城内外数百里,林木俱尽,官民庐舍门窗器什,尽供炊料。其军士久处壕垒中,污秽饥冻,十月犹御夹衣,寒不蔽体,五官无人形,盖亦劳苦滨死矣。至是,长安城旦夕且下,刘将清野总攻击。先是,围城将一年,军官都迎妻妾,如久居然,于是刘先期下令,军官眷属退后十里铺,乃全军军士闻令哗退,势如奔潮,刘下令停止,盖士卒久苦,讹闻退令,狂喜逃生也。于是李、杨乘势追击,至阌乡,见无可守,乃复退入关。自今刘与李相持于潼关间,刘前月来郑州,面陈失利情形,今往山西乞师矣。既以耀武太原,失机后时,以致用兵经岁,劳而无功,功败垂成,而又一令讹传,前劳尽弃,亦天也已。
代辞免除礼部尚书兼给事中恩命状 南宋 · 曹彦约
出处:全宋文卷六六五二、《昌谷集》卷八
臣今月十四日,承福州递到尚书省劄子一道,正月一日三省同奉御笔,赵汝腾除礼部尚书兼给事中者。自天有命,无地措躬。臣跧伏畎亩,朝夕祝釐,忽聆天造神断,妙简英贤,并宅揆席,图维治功,以剔弊蠹。臣与海濒父老,同一欢惬。春朝元会,细书一劄,尽起俊髦。臣以孤远,属籍上廑,君父简记,至叨首擢。进长春官,共二久拜,位置超踰,德意至渥。臣历观先儒朱熹殁齿于摈籍,叶适终老于真祠,未有如臣亲逢大化之更,获被元日之召,典国寅清之任,起家封驳之司,在臣可谓奇遇矣。惟是桑榆向暮,蒲柳早衰,志念凋残,问学荒落。加以仍年昆弟并逝,孑然只影,悲伤忧挠,滨于无生者屡,疾恙易侵,筋力顿乏,大非畴昔之比。况今时事更新,仪曹琐闼,正藉典刑风裁之彦,以佐厉精之治。如臣碌碌衰陈,退伏山林,乃其素分。而一旦俎豆连汇之贤,尘滓要津之地,不待旁观,臣自知其必速司败矣。用是昧万死陈忱,欲望皇帝陛下念臣衰朽,察臣恳恻,亟收成涣,改畀当材。俾臣仍叨旧祠,以安愚分,则微臣万有荣幸,天地大德,臣誓当九殒报称。所有上件恩命,臣未敢祗受,须至奏闻者。
送赵献可福州抚干 宋 · 葛绍体
五言律诗 押东韵
往岁南闽路,曾知幕府崇。
已先多士列,不与众人同。
红透荔枝日,香传茉莉风。
还应飞诏急,催向道山中。
灵棋经序 唐 · 李远
出处:全唐文卷七百六十五
夫灵棋经者。不知其所起。或云汉武帝命东方朔使之占兆。无不中者。朔之术用此书也。或云黄石公以此书授张子房。又有客述淮南王神秘之书。亦此书也。盖好事者倚声借价以重其术。岂尽数公为之乎。虽然。余闻之久矣。以其非经史之书。不以留意。及开成末。予将适闽中。闻其有建溪者。石斗而湍激。舟子猱立嵲屼。虽有贲育。皆汗而慄。况予之懦者乎。以其懦不自解。及至泗上。遇宗兄安。遂以懦状告。安曰。予闻建溪不应至此。盖谈者之过也。安有卜书。能决其惑。遂请而卜之。其词云。上下俱安。心不生奸。挺然无忧。勿信流言。乃笑曰。果流言不足信也。安即授予。遂携之闽。怡然无事。固信其书。又取决他疑。无不若目见。嗟乎。世所特轻者。未必不为至宝也。世之所重者。未足为美。一编之书。后显前疑。而况他乎。以是知士之显达穷饿。各有命数。不可以一途辩也。予观其书。似若有道者之为。以十二棋子三分之。上中下各四。一掷而成卦。即考书批词。尽得其理。意者上为天。中为人。下为地。三才之象也。十二棋子皆有文。其辞犹周易之辞也。棋布而成卦。遂目之曰灵棋。后予福州从事。居多暇日。凡集数十本。参而校之。去谬存真。备集于此。后贤观之。可以无疑。予在闽时。以其遐邈。乡国万里。水陆绵远。心常不安。一日卜之。得坦坦天衢之卦。其言甚美。意中以为信然。离闽数日。忽宸书降召为御史。则卦之前定。不其神乎。时唐会昌九年秋九月。尚书司门员外郎李远序。
辞免宝章阁学士知常德府公劄子 南宋 · 曹彦约
出处:全宋文卷六六五五、《永乐大典》卷一○九九八、《四库辑本别集拾遗》第二六三页
某昨为新除宝章阁学士,事体太重及筋力不逮,不可以任常德一郡之寄。且奏且申,已两具免牍,未拜俞允之命。岂不知荐扣天阍,屡违播告,干犯稠叠,实为有罪。若使常德尚是待次,亦且冒昧拜命,俟到田里,然后有请。缘此郡久阙正官,已办迓吏,相距三千里,未能体悉此意,除命一传,必须遣发就道。阙报不及,岂不浪费?至此而后辞之,亦云晚矣。若谓已除之职,不可复镌,已与之郡,不可复改,则又有近事之可明也。某昨于嘉定十二年,蒙先帝擢以宝谟阁待制、知成都府,又改知福州,后因节次辞免,即蒙改除集英殿修撰,提举亳州明道宫。所以如此,则以新权户部侍郎未曾祗拜,事适其宜,无嫌反汗。今某新除兵部尚书,亦是未曾祗拜。只以某宝谟阁直学士旧职养痾山林,何所不可?若未欲使之绝禄,赋以外祠,券外之得,尤为过分。较之负乘致寇,为有间矣。昔真宗皇帝朝,从臣有年老请郡者,大臣以为若与一郡,必无干济,稍有论奏,又须移替,恐其所至,席不暇煖,遂奏委以留台,上乃然之。载之宝训,此某之所已读者也。祖宗爱惜州郡。事力如此,可以为法。敷奏而施行之,不胜幸甚。须至申禀者。
奏减江淮诸路盐价 北宋 · 范纯仁
出处:全宋文卷一五四七、《范忠宣公奏议》卷上、《国朝诸臣奏议》卷一○八、《历代名臣奏议》卷二六四
臣伏见江淮诸路盐价太高,致私贩之人获利转厚,及所立刑名亦重,过于盗贼,而又不分强窃。利厚则诱民犯法,而刑不可禁;刑重则民思苟免,而竭力拒捕;不分强窃,则民知等罚,而务结群党。是故贩盐之人千百为群,州县之力无能禁止,若非朝廷别立法制,则恐更相扇诱,群党转盛,凶年饥岁,遂为盗贼。伏望圣慈指挥将江、淮南、荆湖、福建等路官卖盐价,并比附两浙体例,逐斤减价出卖。及令三司将私盐条贯重行删定,分为两等,如持杖及不持杖、十人已上,即依旧条施行;如不持杖、不满十人者,并依空手窃盗法计赃定罪,其赃各以逐处盐价估定。如此,则法制平一,民渐知禁。
乞应出兵牵制有劳将官并等第支赐茶药奏 北宋 · 范纯仁
出处:全宋文卷一五五二、《续资治通鉴长编》卷四○七
臣窃见昨来泾原夏人举国入寇,只为熙河捉获果庄,又因诸路齐心牵制,所以贼兵早退。其间有出师虽晚者,亦能斩获立功,其壮朝廷威武。臣虽曾与安焘进呈得旨,将所获五釐已上各赐茶药,其不及五釐者,更不支赐。臣再思虑,得冒险深入,血战立功,偶全性命而归,所获虽不及五釐,以其艰危辛苦,必望圣恩垂恤。若全无沾及,必谓朝廷不知其劳,则捐驱为国之心,却成虚设。伏望特出圣恩,将昨来应出兵牵制有劳将官、使臣,并一例等第支赐茶药,以明陛下知其勤劳,劝其后效。
上庙堂书 南宋 · 曹彦约
出处:全宋文卷六六五六、《昌谷集》卷六
窃见敌寇侵边,诸城被围,平地百姓坐受剽掠,中外汹汹,恐有窥江之谋。愚窃以为不足忧也。困兽强斗,本无远略,乘蒙古退师之后,肆冲突以示馀勇,驱河南之民以为签军,无复有尼玛哈、乌珠人物。水潦既降,马无长技;暖气将效,弓无劲力。不有败衄,必有内难,谓之不足忧,信而有徵。然而治内者当有规模,事外者当审施设。古人于此二事,载在方册,与治同道,治如反掌。与乱同事,乱亦如之。不观天下大势,而独幸敌人之退师,忽有强敌起于旁,锄梃弄于中,左支右吾,力不暇给,本朝之敌,不止于金人而已也。自古君臣同德,辅佐同谋,圜坐者有成说,奔走者有定向,然后事无不成,为无不就。自开禧用兵以来,迷失此意,疆埸之事不得尽至榻前,阃外之人不得尽闻庙议。上以笼络之术行其私,下以苟简之意逃其责。甚至兵无主将而散,郡守兵已出界而方建武宣威,造命之本误矣。自古中书之务贵在清简,操略所以御详,居静所以制动。元首丛脞,万事皆隳。自开禧用兵以来,调发一项人马至催劄十数,驱磨一件递角至里牌三五,命令不坚决而持守易变,赏罚不信必而奉行无准。甚至庚牌太多,未免失坠;调发太遽,多至叛亡。而造命之本紊矣。自古用兵之法,必须阃外先有事权,故将在军,君命有所不受。非欲其跋扈也,威不重则不足以服人,权不一则不足以出令。又须有财物可以动众,有官爵可以赏功。圣贤审度事情,立说如此,必有所见。开禧虽立宣阃,实无事权。名为招抚者或得以抗衡,名为节制者或得以侵官,微而偏裨皆得以直达,小而州县皆得以僭言。用揣摩之小数而欲求度外之功,拘閒假之常文而欲制难料之变。至于军前支犒皆仰给于总所,临阵喝转皆见沮于有司。用事者欣然有得,谓足以关防控驭,不知俊杰之士岂肯受制?事掣其肘,时失其机。或观望以谋夺其位,或倾险以阴沮其谋,而有志者不肯任事矣。自古用兵之时,必须州县先有事力。故祖宗之财,其根本在州县,非纵其自营也。有外寇者当防内难,有军事者当固民心。调发者必有激赏,经过者必有券食。事势当然,无可疑者。开禧以前,州县储蓄素厚,尚可支吾。及至国用司一立,专以刬刷为能,有一孔之利者无不攫取,有累政之积者无不起解。民间受害,尤难缕数。聚兵不得其所而徒费调运,楮券不清其源而徒困秤提,盐筴之所以屡变,舟车之所以不通。用事者但见所入稍多,谓足以补助经费。不知州县之间所至窘束,田野之民无不贫悴,有危邦之陋风,无太平之盛观。给度牒则扰及僧道,给盐钞则扰及商贾,而有志者不能措手矣。自古寡不可以敌众,弱不可以敌强,兵以众而为强,以寡而为弱。非谓带甲之夫皆欲其出战,风寒之地必欲其尽护也。城郭之兵恃险以为固,其兵宜寡;平地之兵恃人以为险,其兵宜众。是故善用兵者立重屯于腹心,分轻兵于边徼,明斥堠以守关隘,倚民力以护乡井。卒有缓急则必审轻重以为策应,卒有挠败则必守家计以俟后举。小捷不足以为喜,小挫不足以为辱。开禧尝试用兵,不习武事。置御前诸军于边徼,不图进取;纵北骑驱驰于腹心,不思决胜。守关隘无虑数百处,不问缓急;遣戍役不满数百卒,所至溃散。方且调禁卒于诸郡,取弓手于诸邑,论其人则未免乌合,作于外则徒见张皇。及至光濠受围则两淮束手,襄安城守则荆湖痛心。置赤子于度外,遑恤蹂践;称斫寨为隽功,止同剽掠。每见捷报,令人愧恧。设伏者不过百人,斩首者不过三级,生擒一名便称万户,驮子一头便称番马。解围之音日闻而北骑不退,报捷之旗日上而境土不辟。所幸敌无谋耳,万一稍识兵机,阴行诡道,或多方以相误,或声东以击西,指偏师以缀诸城,率骁锐以迫江浒,而吾国奔命矣。自古教民而后用之,不教者谓之殃民。所谓教之者非特行阵进止之法也,怯者常有以激其勇,勇者常有以养其气。明爵赏之可慕而息其剽掠之风,察衣食之不阙而销其饥寒之虑。然后正阶级以定其分,示好恶以观其智。将必使之知兵,兵必使之爱将,以此众战始可集事。开禧冒昧用兵,不知兵法。取泗州,上表未已,旋复陷没。取和尚原,奏功未报,旋复失利。宿州未得,已有灵壁之败;唐州未至,已有三交河之衄。兵不素教,将不素练。无塞井夷灶之法,而递相蹂践;无曳柴伪遁之谋,而甘受锋镝。一矢不得以相加,匹马不得以还辔,而吾国大震矣。自古用兵当明本意,必有以服人心,乃可以合天理。有安民和众之志,而后有箪食壶浆之迎;有禁暴除乱之谋,而后有东征西怨之事。痛惟国家南渡九十馀年,陷中原于域外之地。往时河南北之民闻本朝有恢复之意,莫不延颈企踵,以为礼义之国可以衽席我也。自开禧用兵之时,本意不立,使忠义之人结怨于对境,已不足厌服其心。及交锋之际,诸将素无纪律,纵杀戮以诧威武,肆剽掠以代赏犒。滥及降附,谬称巷战;诛及宝化,名曰搜山。两河之心,视官军有若寇盗。十年以后,怨官军犹入骨髓。致使签军之策得行,而归顺之意不决。垂亡之境,犹足以动万里之众,而规恢之本意误矣。自古举军国大事,必须先塞倖门,大开公道。忠谠者未必皆合理,不失为正论;谄谀者未必无寸长,不失为奸计。在乎上之人勤于政而敏于事,旌其淑而别其慝,则忠谠者日得进见,而谄谀者自然退听矣。当开禧用兵之初,已知有债帅之弊。用事者闻其名而恶之,痛自洗濯,或拔之于卒伍之中,或起之于闲废之地,举朝相贺,便谓得人。不知倖门未塞,公论未伸,善结托者虽无功而安,不善结托者虽有功而惧。无债帅之名而实有债帅之费,故诈冒奏功者往往得志,真实用命者纷纷得罪,而诸将之志怠矣。自古知彼知己,百战百胜。间探之所以明,非特重赏以使之也,参之以圣智,行之以仁义。自我而往者必思有以考其实,自彼而来者必思有以察其情。推赤心以用其豪杰,厚衣食以养其行辈。又时纵一二以疑之,使彼之情伪所在,有不得而掩者。开禧以前聘使交修,衅隙未见,敌人情伪或不可以测知。开禧以后通行无壅,或当阵被擒者乃大将之子,或受命出战者乃中原之人。敌已失其巢穴,不能守其命令。间探之不明,厥咎谁执?彼吝于用财者,固不得以逃其责,而反间之不得行,必有以分其责者也。捕奸细于疑似之间,处奸细于必死之地,一经削发则首领不可保,一经刺舌则冤苦不得伸。彼方且以计而误之,此复中其计而杀之。使失身敌境者无还期,俛首奴婢者不南向,而间探不明矣。自古招降纳叛皆足以破贼,因其人而用之,其效最速。然非如中国之人可以专用也,正兵一万可以用三千,正兵一千可以用三百。立正军以为家计,用降叛以为先锋。虽山东河北忠义之人久隔圣化,亦必处置得宜,表里相参,然后侮慢之心不作,节制之令得行。开禧用兵之时,仅得一纳合道僧,不能使之招诱族类,肆行反间。已往之失,不复再议。近岁招纳忠义,尤更疏略。始欲借其威力收复州县,久乃引入内地付以边陲。及至衅隙已成,兵已血刃,外虽有委任之名,内实有骑虎之势。幸而成事,犹恐其桀骜;不幸而不成,犹恐其怨望。彼诚豪杰忠义,固不如此,而中外之人,上自士大夫,下至闾阎百姓,莫不私语妄议者,则以正军之单寡,而将帅之不得其人也。如此等类不可悉数,姑举其大略言之,则开禧之事可以深鉴矣。澶渊之役,人知其必胜;燕山之议,人知其必败。稽之往事,考之人谋,观天时而察变异,明如契券。更化以来,馀习未殄,凡所以治内事外之具少所商搉,而徒畏敌人之骤至,幸敌寇之少退。不知国家血气已汗下于开禧之日,而疾疢未除,复汗下于三年之间。兵日以困,财日以匮,士大夫日不任事,而百姓日有怨言。不开心见诚,不改弦易辙,不尽悟前失,不痛扫宿弊,犹欲阴转而密移之,必有不及事之悔矣。盗贼将起,水旱将作,兵连祸结,将不可支。假使尽却敌寇,不留一骑,秋高必至,不可以罢戍守。假使宿亳归疆,唐邓听命,粮运益急,不可以宽力役。以至尽取汴洛,传檄齐鲁,举河南之地悉上版图,则守河之计又有不可胜言者。不思考古道不刊之说,而徒权轻重于北骑进退之间,善谋国者不当如此。某本区区书生,屡蒙朝廷器使,得转方面。廪稍已多,无所补报,当时事如此,乃以衰病疲苶,又当求去。有怀不尽,实所未安。心志凋丧,文理冗谬。平生所闻,概见于此。若其他小小节目,未暇尽举。伏惟察其情而赦其愚,幸甚幸甚。
御制诗 其二 元末明初 · 顺帝
七言绝句 押寒韵
母渴思瓜正岁寒,那堪山路雪漫漫。
双瓜忽产空岩里,归奉慈亲痼疾安。
《榕阴新检》:元王荐字希贤,福宁人。父疾,祷天减年以益父寿。父绝而复苏曰:「适有神人,皂衣红帕,语我曰:『汝子孝,上帝赐汝十二龄。』」后果符其数而卒。母沈氏病渴思啖瓜,时冬月,不得荐。至深墺岭,值雪,避树下,思母病,仰天而哭。忽见石岩间青蔓离披,有二瓜。摘归奉母,渴遂止。至正间,福建宣慰司上状旌之。御制诗云云。
福州雨后 清 · 王文治
押词韵第十八部 出处:梦楼诗集卷二
青山净于洗,过雨蝉初歇。
一径踏苍厓,桄榔垂接叶。
风微蘋末开,暑退荷衣洁。
沿堤新水满,潺潺鸣佩玦。
谁家池上楼,红蕉隔墙发。
福州王霸故宅 元 · 卢琦
七言律诗 押支韵
湖上清光泛绿漪,冲虚观里读残碑。
瑶台人去空留像,铁井云深好对谁。
眼底何年看瑞草,心中无地种交梨。
浪传石穴藏丹诀,鸿宝由来事可疑。
谢刘纯父(诗中有:「嘉树种木棉,天何厚八闽。」纯父疑为闽人。)惠布(丛刊本「布」上多「木棉」二字。乙酉时年六十岁作。) 宋末元初 · 谢枋得
押词韵第六部 创作地点: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
嘉树种木棉,天何厚八闽(八闽:福建省别称。福建古为闽地,宋时始分为八个府、州、军,元分为福州、兴化等八路,因有八闽之称。)。
厥土不宜桑,蚕事殊艰辛。
木棉收千株,八口不忧贫。
江东得此种(江东得此种 「得」,丛刊本作「易」,嘉靖本作「亦」。),亦可致富殷。
奈何来瘴疠,或者畏苍旻。
吾知饶信间,蚕月如岐邠(岐邠:岐,古邑名,今陕西岐山县东北;邠,同「豳」,亦通「彬」,古州名,辖境相当于今陕西彬县、长武、荀邑、永寿四县。)。
儿童皆衣帛,岂但奉老亲(岂但奉老亲 「但」,弋阳县志作「独」。)。
妇女贱罗绮,卖丝买金银。
角齿不兼与,天道斯平均。
所以木棉利,不畀江东人。
避秦衣木叶,矧肯羞悬鹑。
天下有元德,孔融愿卜邻。
绨袍望不及,共裘心自仁(共裘心自仁 丛刊本「心」作「志」。)。
赠我以两端,物意皆可珍。
洁白如雪积,丽密过棉纯。
羔缝不足贵,狐腋难拟伦。
絺纩皆作贡,此物不荐陈。
岂非神禹意,隐匿遗小民。
诗多草木名,笺疏徒谆谆(笺疏徒谆谆 「徒」,丛刊本作「欲」。)。
国家无楚越,欲识固无因。
剪裁为大裘,穷冬胜三春。
拜嘉重感激,触物尤酸辛。
吁嗟彼寒谷,邹律今不神。
三宫坐穹庐,雨雪或十旬。
安得移此惠,飞到君王身。
塞上寒堕指,挟纩谁为温。
人各赐两端,费银二万斤。
大军四十万,谈笑却胡尘。
感君道义交,何异骨肉亲。
可与知者道,众人笑且嗔。
玉案未能报,琼琚情则真。
春秋二百年,币交几君臣。
季札(季札:又称公子札,春秋时吴国贵族,吴王诸樊之弟,多次推让君位。封于延陵〖今江苏常州〗,称延陵季子。一次,他在出使晋国途中,去拜访徐君。徐君见他所佩之剑,十分喜爱。季心知其意,但因要出使七国,未便即时奉赠,但心已默许。不久季子从晋回,去见徐君,徐君已故,季子即将佩剑挂在徐君墓上、以示情谊。)有赠好,千古尚如新。
福州寓斋怀邱玉卿 清 · 王文治
出处:梦楼诗集卷二
玉卿闽人宦江渚,别后相思溯南浦。
谓到闽中或相见,那知官程转龃龉。
忆昨江渚天初秋,风吹野水南山幽。
白舫青帘行玉斝,乌丝红袖写银钩。
莞弦声里烧官烛,日夜追欢犹未足。
贤豪聚首古所难,时序催人今更促。
自入闽中幕府清,多暇端忧怆幽独。
檐外桐花亦已赪,墙头荔枝亦已熟。
此际榕城望上杭,迢迢明月断人肠。
乘风便泛重溟去,纵有双鱼何处将。
朝请大夫宋君墓志铭(元丰六年) 北宋 · 范纯仁
出处:全宋文卷一五五七、《范忠宣公集》卷一三
公讳道,字叔达,其先馆陶人。后迁京兆,复徙河南,今为河南人。曾祖讳温故,任左补阙,赠工部尚书。祖讳泌,任起居郎、直昭文馆、越王府记室参军,赠光禄卿。父讳纬,任殿中丞、通判抚州,赠尚书右仆射。公少孤,事母彭城郡太君及兄大监,以孝弟闻,而力学自立,应韬略诏,中选。补郊社斋郎,调兴州顺政县主簿。旋登进士甲科,为益州节度推官。与弟迪同榜,大监公题其学室曰「双桂堂」。累迁秘书省著作郎、勾当御厨,改殿中丞。丁内艰,服除,监楚州盐城县都盐仓,累迁尚书屯田员外郎、通判原州,改都官。英宗登极,迁职方,赐五品服,转屯田郎中,以劳降州。上即位,改都官郎中、同提举三门白波辇运,就差都大,管勾广济河,勾催辇运。改司封郎中、提点福建路刑狱公事,历知晋、邠二州。以大监公捐馆于洛,迪坐三司火免官,手足忧患,不欲远适,请官京西,以便其私。除都大、提举三门白波辇运,入为开封府推官。求补外,再除三门。又请提举凤翔府太平宫,起知同州。会改官制,为朝请大夫。以年高倦于民政,遂请闲职,得提举西京崇福宫。元丰六年五月丁酉,终于洛之归仁坊私第,享年七十。公性宽厚,笃于慈爱,仲兄早世,养其孤如己子。居官简严,职务皆有条理,恕于用刑,故所至人乐其政,去而思之。在益州,摄犀浦令,民有诉其子之不逞者,使其父先笞之,苦楚已至,然后惩以轻法,其子遂改过尽孝。父语人曰:「吾有此子者,宋君之赐也」。在盐城,详究盐法利病,岁课增损,指其奸弊,为《盐政要录》一篇上之,三司多行其说。时包孝肃公方主计,举公籴麦于太仓,才一月,登三十万斛,有诏褒之。公尝上五事,一曰遣使观风俗,以察守令能否;二曰复武臣提点刑狱,以观人才,且使举其类;三曰复茶法,以资国财;四曰责官吏恤民忧,以固邦本;五曰增置沿边弓箭手,以省戍兵。事多施行。公在原州,及归朝,凡五上言,请仿古民兵之法,籍编丁,蠲其税,无费县官,而习山川之便,可得战士二十万。至英宗朝,遣使陜西,籍民为义勇,略如公策焉。又上言属羌酋长,久不补汉官,部族滋多,而统领者心不一,仓卒恐为贼用。诏公与经略使议其事。凡公所建置,皆从之。又州城近贼境,而虞备巨弛及,密分楼橹所占,而籍居人之附近者十家为保,平时则主火备,有寇则使登城以守,民亦未尝知也。公自仁宗时迄上登极,屡言边事。会朝廷辅臣宣抚陜西,谋取朔方故地,乃诏公登对,将使赴宣抚司议事。及上问西事,公曰:「师出仓卒,非万全计」。遂罢公行。公在福建,福之民林氏自刃死,吏疑其妹杀之,已诬服,将置极法。公面伸其枉而释之,治狱者皆抵罪,众服公之明。在邠,遇岁饥,有司发仓粟赈民,而拘以常数。公请计口给食,不当为限,朝廷从之,所活者甚众。在同,会出师西讨,调发严急。公夙夜尽瘁,事无愆素,而不笞一人。时民惮随军输粮,虽直十倍,无肯行者。公下令听以一畜代一夫,人皆便之。既行,诸郡多如公法。同卒有戍边而逃归者,伏不敢出,或聚而为盗,民不安其居。公亲出城,遣其父母妻子招之,使复其旧,旬浃间得四百馀人。以其事上闻,于是诏诸郡皆如同州,一路乃安。公晚居洛阳,与名公贤士大夫游,善为歌诗,玩释老书,其燕居泊如也。夫人李氏,封福昌县君。子四人:长曰子开,早卒;次曰子直,举进士;次曰子明,虢州司理参军;次曰子坚,真定府法曹参军。孙三人:元亨,郊社斋郎;次曰元才、元衡。孙女二人。诸孤将以其年七月壬申,葬公于开封府管城县敦义乡大吴里仆射公之茔,以余忝公葭莩之末,述其事来请铭其墓。铭曰:
陟位以才,避剧以年。寿终于乡,葬则从先。有子有孙,公美具焉。刻铭幽堂,以永其传。
遗爱祠 宋 · 陈成己
七言绝句 押文韵
水自湖心一派分,高低晚望稻垂云。
侵鱼争畔人如鬼,莫向祠前听祭文(清乾隆《福州府志》卷一五)。
威武曲 元 · 卢琦
桓桓燕将军,威武今第一。
赤面注丹砂,虬须如插戟。
当年气意何鹰扬,手扶天子登龙床。
五年垂拱如尧汤,白日骑龙升上苍。
桓桓燕将军,威武不可量。
熹微日色生东方,早令一出照八荒。
纳楼食荔枝 清 · 王文治
出处:梦楼诗集卷九
忆余客福州,朱夏火云赤。
堆盘荔枝熟,照眼珊瑚色。
冰肌弹恐破,碧露攀犹湿。
清馨染指爪,甘脆沁心鬲。
蹉跎十馀年,佳味难再得。
或浸以酒浆,或渍以蜜汁。
徒教形貌存,真意已全失。
纳楼边外地,景物尚清逸。
居然产荔枝,采摘致几席。
对之聊一擘,入口觉酸涩。
虽非倾城姝,风骨差彷佛。
追思昔年味,默领如昨日。
如彼钟王帖,手迹无由觅。
拓本有双钩,笔势犹可识。
如彼迦文法,正觉无由入。
为示第二月,妙谛犹可绎。
但恐拘于墟,以此为至极。
须知无上品,亲啖味方出。
万事何不然,临案三太息。